2015年12月12日 星期六

[速摘] The Politics of Connectivity Across Human-Occupied Landscapes: Corridors Near Nairobi National Park, Kenya

Ref. 

Goldman, J. M. (2011). "The Politics of Connectivity Across Human-Occupied Landscapes -- Corridors Near Nairobi National Park, Kenya". In Mara J. Goldman, Paul Nadasdy and Matthew D. Tuner (eds.) Knowing Nature: Conversation at the Intersection of Political Ecology and Science Studies. PP. 186 - 202.

簡介

在本文中,作者探討肯亞奈洛比國家公園擬畫立生態「廊道」(corridor) 的爭議。如同「尋常」的政治生態學研究,生態廊道的劃設涉及當地原住的馬賽人(Massai)和保育團體的衝突。然而,作者發起一個 STS 式的提問:為何corridor很少引起(各種科學領域、保育團體與政府)的質疑?在借用Social World Theory 中的 Boundary Object, Bandwagon 與 Standardize Package 三個概念後,Goldman指出 corridor 因為具有 Boundary Object 與 Standardize Package所描述的特質,因此被建構為一個doable因而廣被接受的 Bandwagon。不過,Goldman進一步指出,一個觀念(如corridor)可以為Boundary Object進而成為Standardize Package而在許多Social Worlds中被廣為接受,其實也有可能在某些 Social Worlds 被拒絕。這種不同的詮釋彈性涉及當地的歷史與文化,如馬賽人對國家公園的理解。

總體來說,本文簡單利用Social World Theory 的 Boundary Object 與 Standardize Package來重解一個常見的政治生態學議題(Bandwagon在本文被應用的程度很低)。我認為,Goldman確實展現出政治生態學議題可以由STS的取徑切入討論的一個面向,或說,政治生態學議題明顯有STS的面向。但是,本文在寫作上仍透露出「一邊是政治生態學議題(當地人與保育團體的緊張、當地政客如何操作corridor和其他保育概念……)」、一邊是STS議題(特別在解釋corridor如何成為一股重要的保育政策、知識基礎)」的味道。當然,這樣回應與其說是批評,倒不如說只是一個讀者的初步心得,只是小小的期待政治生態學能與STS有更好的 hybrid,或是成為雙方的cyborg (?) 了。

速摘

計畫設立穿越保護區的生態廊道(corridors) 規劃在肯亞的 Kitengela 鎮引起當地人的疑問與不滿,許多當地人認為這是外地人或白人(wazungu)帶來的土地掠奪陰謀 (pp. 186-187)。然而,對於關注野生動物保育的 NGO和保育科學家而言,生態廊道是「非做不可」而且極為「迫切」的保育實做  (p. 187),身為野生動物保育的社會科學家網絡的成員,Goldman也在這個緊急動員之列,然而,社會科學家較為謹慎,最終並未加入這個遊說網絡,這引起許多保育科學家的不滿 (p. 188)。

以此故事為開端,Goldman 提出她的第一個問題:為何 corridor (生態廊道) 對於這個保育網絡中的人而言是如此自然、無涉政治、不會被質疑其適當性的構想或實做 ?(corridors are presented as outside of politics, as necessary and urgent. Nobody in Tanzania or Kenya ... seems to be questioning th appropriateness ... of corridors. p. 188) 更重要的是,在各式各樣的野生動物管制政策,如 community-based wildlife management (Tanzania)、relegalize hunting 跟 game cropping (Kenya) 都很容易引起爭議與批評,但Corridors的問題相對小很多,作者想知道何以如此 (p. 189)。

Goldman利用 Social World 的幾個概念來回答這個問題。簡單說,她認為在野生動物保育界,原始的概念其實是 ecological connectivity,可是這東西很難評量 (measure) ,能被視覺化因而被認為具有 doability 的corridors 反而比較能被接受。這種 doability 來自於兩個地方:corridors這個觀念穿透不同的 arenas 以及其物理建構 (p. 189) 而被保育科學與政策廣為接受,從而成為 bandwagon ,成為具有排除其他保育政策選項的最重要保育概念(p. 190)。

何以如此?作者認為這是因為 corridors 具有 social world 所謂 boundary object 的特性(引用 Fujimura的定義):

boundary objects are objects which are both plastic enough to adapt to local needs and constrains of the several parties employing them, yet robust enough to maintain a common identity across sites. (p. 190)
corridors 其實模模糊糊的,它可以在不同的保育領域中被轉譯為不同的概念,粗略來說,它同時被認為在功能上(functionally) 具備讓野生動物通過、連接棲地的功用。但是在結構上(structurally)又具有真正的地景意義(p. 190)。總之,corridors 沒有被清楚定義,這反而讓不同的保育知識界都可以理解、溝通(pp. 190-192)。

不僅如此,corridor最後還透過standardize package成為保育實做的固定操作,這裡作者其實指出一個重要事實(但沒有被她放進解釋中) ,即加強保育的時效性和急迫性讓學術、方法和技術(如類似部落地圖或GIS)都能夠很快的結合在corridor上:保育NGOs、GIS、mapping、CBC、island biogeography ...都被捲了進來 (pp. 192-193)。

可是,這樣一個保育的bandwagon走入保育現場會如何呢?因應奈洛比地區土地私有化與開始買賣的潮流,開始有人築起籬笆,這個舉動對於野生動物的生態具有負面影響。因此就有NGOs提出跟當地人合作來保持土地向野生動物開放的計畫。這個計畫一開始挺成功的,不過還是有備一些保育機構詬病太過理想,認為要保護國家公園就應該把它圍起來,以免被擴張的都市貧民影響 (pp. 195-196)。

在這樣的氛圍下,保育團體和合作推動保存開放空間給野生動物的政府單位開始希望推動一個新的總體土地規劃計畫(Master Plan)來解決這個問題。結果(這邊又是一個重要事件,但作者也沒有把它納入最後的討論)中間有人讓這個計畫「迸孔」,然後就引起當地社群激烈的討論與反對。有趣的是,這個引發爭議的過程中,這個計畫被詮釋(或片面強調)corridor的部份,而且被理解成保育人士跟政府的圈地陰謀,而map上又有關於corridor的路線劃定,更加強當地人的擔憂。最後,甚至是政治人物都開始跳出來切割:master plan是支持當地人維持生態觀光發展的好東西,支持;對於corridor則多半表示不知情或反對。

總之,如同摘要所談到的,本文的經驗案例似可以在兩個面向討論:首先,corridor成為保育政治的bandwagon,是因為它具有 boundary object 跟 standardize package的特色。但是,這東西「流通」到了地方社會,就會跟當地的歷史和文化(過去被保育政策圈地的不良印象)結合,因此它的效果也不見得完全是穩定化或引起合作。對於實做問題,作者在最後給了一個STS味很濃的說法:

While there is general agreement that ecological connective matters ... , connectivity depends on many factors, and setting up "wildlife throughways" does not necessarily enhance landscape connectivity. It can, on the contrary, further divide the landscape into places of people and places wildlife. This could be counterproductive if we discover that some wildlife prefer to be in places with people and livestock. It could, in the end, encourage the very fragmentation that corridors are proposed to heal. (p. 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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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感覺,除了前面談到覺得書寫上有點分裂外,從歷史社會學(其實我只懂一點皮毛,不過,就是從這些皮毛去引申……)的觀點,某些關鍵事件,如master plan流出、以及對於master plan的詮釋為何變成corridor的歷史條件等等,似乎還有很多除了把這個個案以boundary object或standardize package來定位以外的理解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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